2012年6月30日 星期六

BIRDY

這晚忽然想起這齣電影︰BIRDY!
這是第一齣電影,讓我感到心靈給觸碰,也讓我察覺到,說故事原來可以這麼曲折動人。

男主角MATTHEW MODINE這個踎在床架上的「鳥人」造型十分觸目,也把我帶進了電影院!

自身投射到雀鳥上的青年BIRDY,一心追鳥。在ALAN PARKER導演的這部片中,觀眾並不容易分得清楚,他究竟在追逐夢想?抑或要逃離人生的苦困?他把自己關在鳥籠中睡覺,也把自己關進了精神病院。
BIRDY的老友AL,年輕時以腳踏車載BIRDY上垃圾山,讓他學飛;年長後從越戰歸來,毀了容,雖然自身難保,但仍跑進精神病院要勸喻BIRDY,要他醒覺,免他一生幽禁。
究竟是存活在現實世界中的AL更加勇敢?還是執著要飛的BIRDY勇氣可嘉?電影最堪玩味的地方在於,愈往後看,愈分不清楚AL與BIRDY,究竟是誰在解救誰?

學飛的地點,就在垃圾山上……真諷刺!

電影中一幕最為震憾,就是BIRDY飛翔。電影原聲配樂由PETER GABRIEL負責,也是一絕!這幕的配樂就名為︰BIRDY‘S FLIGHT。亦都許久沒把HI﹣FI開得這麼大聲了,這晚是聽了個痛快!
BIRDY’S FLIGHT配有很精彩的低音鼓,以一般電腦揚音器聽,未必得其神髓。


看這電影時二十剛出頭,生命如一堆沒定型的土丘;電影中追夢的力量,與命運歧途的神秘感,深深攫住了我。這晚忽然想起這齣久違的電影,猛醒起,自己這麼喜歡畫窗,或者,也是緣於那個凝望著夜窗的鳥人。

渴望成鳥。要保持這樣的一份天真!

2012年6月14日 星期四

紅之續集


《我的名字叫紅》確是一本份量十足的巨著,小說帶起很多話題,書友仔還未討論,於是大家決定七月添食——

七月十九日,我們再來「紅之續集」!



有幾個焦點,大家可於「紅之續集」齊齊探討︰

  • 主角BLACK緝兇這一條線,談了浩瀚的歴史、政治、藝術等沉重論述,而BLACK追求女主角莎庫兒這一條線,卻是纖細的兒女私情。小說中這兩條主軸,究竟有沒有、有甚麼關連呢?
  • 小說反覆N次敍述數個歴史/寓言故事,如胡索瑞夫與席琳、畫馬的鼻孔、刺盲雙眼的細密畫大師等等。有朋友說,故事多次覆述,甚至造成混亂、迷惑的情況。帕慕克這樣做,究竟是敗筆?抑或另有深意?
  • 芬芬昨晚在尾聲提及,莎庫兒這名字,其實是作者母親的真實名字;她的兒子分別是作者本人及其兄長。這安排可有寓意?小說末段,更安排了莎庫兒(母親)對奧罕(作者)囑咐,要把故事寫下來。這些都是「後設小說」的特色;大家亦可循這方向留意一下,分享一下;
  • 小說談伊斯蘭與西方兩套觀點,究竟作者有沒有靠邊站呢?最終他站在哪一方?


首次圍讀,大家都對奧圖曼帝國的歴史與社會狀況很感興趣,於是我又找了些資料——

  • 坊間書評不少都說,小說寫十五、十六世紀的奧圖曼帝國,是西方勢力入侵的時候。但翻查歴史資料發現,奧圖曼於十六世紀中剛與奧地利簽和約,顯示其國力深入歐洲大陸,而非衰弱之時。當時奧圖曼與法國、英國及荷蘭結盟,對抗HAPSBURG EMPIRE、西班牙及意大利。奧圖曼由盛轉衰要到1683年戰役,割讓「奧圖曼—匈牙利」才是轉捩點。不過,小說提及威尼斯的影響,是千真萬確的。自十四世紀始,威尼斯是巴爾幹半島沿海的一個共和國,國力昌盛,佔領了奧圖曼領土周邊多個海島,兩國戰事頻繁。附上兩國地圖一張,以供參考。

  • 奧圖曼是政教合一的帝國,設有名為「米利特」的宗教組織,建立社區。但由於帝國幅員廣大,原有的傳統、語言與宗教都獲得保留,寬容度不低,如伊斯坦堡原有的猶太人,不少得以居留。又一例,當時歐洲活字版技術掌握在塞法廸猶太人之手,遭西班牙驅逐,奧圖曼派艦隊接他們到國內定居。不過,奧圖曼政策的多元,並不表示其開放及接受新事物。活字版印刷傳入奧圖曼,卻被斥為妖魔,結果奧圖曼的文化並未有因而得到革新,文盲率依然高企!


七月,我們繼續投進這個紅色的異趣世界!




2012年6月2日 星期六

畢加索總有驚喜

下午去看畢加索畫展,兩幅作品睇到唔捨得走!


以下一幅︰‘The Reading of the Letter’, 1921


畫真是要睇真跡!這是幅六呎大畫,用色不多,大面積的暗啡、灰紅色調,地上的石、書與帽,看來都不似實物,而是主人翁讀信的沉重心情。畫面中唯一的暖色調,來自友人的外衣;而在構圖上,這灰綠色的色塊,與背景的淡藍色、面龐的亮部,在直長畫面中,組成極不平衡的三角構圖,簡直型爆!畢加索處理顏色,從來都是我模仿的對象!
今次看真跡,還有一大發現,就是「虛」的處理。讀信主人翁整個身體都落在暗區裡,向畫面右邊衣衫的皺摺,有大量的幽幽微明的亮部。我估計,畢加索在這隻暗灰色中,加入大量稀釋劑,畫在帆布上直情「露露地底」,與畫面亮區厚實的處理,以及人物柱狀穩重的造型(這亦是Cubism特色之一),形成有趣的對比。


教我駐足不走的,還有以下一幅︰'Study for "Le Dejeuner sur I'herbe" after Manet', 1960


Manet的原作是這樣的—— 


這幅畫,看相與看真跡,實在差太遠了!最重要的,是畫中樹幹上的紋理很暗,看畫才看得到。畢加索用了大量圓點似的筆觸,在樹幹上,在樹冠的葉片上,裸女身上,以及那些不知是甚麼東西之上……這些排列似亂非亂的筆觸,驟眼看似裝飾性的花紋,再看又似「寫實」的葉片,樹皮,或遠或近,走滿了大半個畫面。單就是觀看這奇特的筆觸,已教我流連忘返,彷如親臨畢加索的畫室,看見他如飛如躍的筆毫,既是遊戲,又是絕技!
再次讓我折服的,當然又是他的用色!畫的前方有數個水果,當中一個橙色特別鮮豔。我猜疑,畢加索就是用這隻橙色,兌上樹的綠色,調成晦暗的啡色畫樹枝、男仕腿部,以及餐巾上的雜物。我又思疑,畢加索用了大量的稀釋劑,將小量鮮明的紫色掃上餐巾。如是者,這個橙色的橘子,在畫面上有大量灰度不同的暗橙色,把這塊鮮橙色色塊托出來;再者,這塊鮮橙色又有其補色紫色,把它對照得更加嬌豔!


色不是調出來,是襯出來的!正如好不好人,也許從來無人留意;當壞人出現,大家就知道你好。


畢加索是一條變色龍,真不知他甚麼時候會嚇你一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