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7月5日 星期日

木馬筆記

從村上春樹的《迴轉木馬的終端》,談至創作界限與生活沉澱,一路談至凌晨一時許。對於讀書會,這是別具意義的一晚。


首次讀書會時是Nancy與輝仔,而今是麥生麥太了。Alice與水因參加艺鵠的讀書會,萌生念頭,要搞一個自家讀書會,結果運作了兩年,停了兩年,而這晚是復辦後的第二次。多年來讀書會幸得書友仔參加,有的來了一次就不來,有的中斷好些日子又回來,新的朋友又介紹新的書友仔。忘記了情節,為大家說故事的都是Suzanne;為大家老遠挽靚湯來的是Looy;造沙律的是Sandra。書友仔每一次到臨,造菜買外賣,都是友情付出,都為彼此添柴添暖。原來讀書會也是一座小小的迴轉木馬,有醒目的黃色小馬,又轉出一匹有漂亮的藍色尾巴。其實誰也超前不了誰,只是大家碰巧遇上。嗨,青色小木馬登場了,你好嗎?有美麗鬃毛的小馬,你下次來噢!


木馬讀書會有新書友仔Hilda,其餘有:Alice、Looy、Nancy、Sandra、Suzanne、立德、輝仔及水。大家首先討論的是〈雷德厚森〉。Sandra說最不明白小說中的女兒,為何不能理解母親「忽然離婚」,埋怨遭拋棄。Alice、Looy、Hilda都說,母親的「忽然離婚」已積壓多年,德國短褲只是借口,女兒可以明白的。不過最有趣的是輝仔提出另類看法,故事中那個「被離婚」的丈夫。他不獲告知原由,沒有辯解、挽救的機會,想必受到很大傷害。Hilda追問輝仔,丈夫的傷害是因為權力被挑戰?還是感到被遺棄?立德說男人處理感情「first in, last out」,比較拖泥,不及女人決斷。大家爭論不休,究竟那個丈夫是否有「投訴」的理由,此時Looy總結了一句:

「這就是來讀書會的樂趣囉!有不同觀點!」

〈計程車上的男人〉也是大家喜愛的一篇。主人翁面對自身能力極限,想做畫家又做不成,要離開藝術圈也不離不開,這個困局都讓Suzanne、Looy、Alice、Nancy、輝仔及Sandra生起共鳴。Hilda在欣賞之餘,卻認為小說末段,在希獵遇見畫中的「男人」那一段是多餘。水不同意,認為人生也是一趟旅途,「男人」那句「旅途愉快」有安慰同路人之效

立德提出〈避雨〉,大家很快便集中討論為甚麼主角要「收錢」與男人上床。Looy、Suzanne及Alice說,價錢體現了她的一個價值,也表示不是濫交,不付出感情,免受傷害;Hilda認為,收錢正正要顯示,以前與上司的一段「不收錢」關係,與別不同。

Nancy說〈嘔吐1979〉讓她反省,其實自己是否也做過背德的事情。她認為,「嘔吐」的情節雖然超現實,甚至有點像鬼故,但反映的人生狀態卻極具真實意義。Alice指出,〈嘔吐1979〉與〈棒球場〉都說罪疚,有點重複。

水說喜歡〈獵刀〉,對整組小說起點題作用。坐在輪椅中的殘廢青年,請素未謀面的故事敍述者,替他揮舞一柄私藏的獵刀,在半夜向漆黑空無中揮動,衝刺。八個短篇中不同的人物,實則全都坐在命運的輪椅中,燒畫也好,嘔吐也好,莫名的眼淚也好,也是對自家的宿命揮劍,吶喊。

Looy認為整組小說要寫的是「解魅」(Disenchantment),Alice同意,並引用〈前言〉所述,這些故事「想要被說出來」,說了出來就解脫了。

大家也有談村上春樹。輝仔說村上文筆像女人,細緻卻扭拎。Hilda、Suzanne與Alice卻說,村上的細微令她們激賞。

Hilda與水都認為,坊間對村上是過譽了,他的小說好,但未算大師級。但水強調,這組小說有統一的主題,有機地結合,能發揮「1+1大於2」的效果。

2015年4月25日 星期六

謊言筆記

停歇兩年的讀書會,今晚復甦!


久休復辦的讀書會,也來攪一鍋久休未煮的西式湯:紅蘿蔔蕃茄湯!

大家有緣重聚,還有新書友仔小麗及KRIS,舊人有SUZANNE、SANDRA、立德及阿水,讀的是徐林克作品,短篇小說集《夏日謊言》。


閱讀「謊言」故事,大家自然談到甚麼是謊言。這番討論由阿水一句話誘發:藝術本身就是謊言!譬如這幅畫,明明是一塊布,卻說是天空;這不是謊言嗎?


SANDRA首先發難。她說很多藝術說的是大道理,像正在討論的一篇〈南方之旅〉,說人要自欺欺人,大家都認同,怎會是謊言?KRIS、小麗與SUZANNE都有近似的想法。小說裡某個情節沒有發生,但作者要說的是更貼近人性的狀況,或更深刻的真實,這些都是真,不是假。


SUZANNE又提出,對於一部小說,作者就是這個小說世界的造物主,無所謂真假。


立德見大家反覆討論,面上顯現深刻思考的神色。他首先說,大家口中同樣說「謊言」這個詞語,但意思卻並不相同。(水註:我嘗試這樣總結,但很可能不準確。)謊言的「真與假」,與小說世界中說某情節在德國發生了,在現實世界中卻在英國發生,這一重的「真與假」是否同一意思呢?再者,這個「真與假」中的「真」,與真實道理中的「真」,又是否同一意思呢?


KRIS歸結為「真相」與「真理」的分別,並點出人有時愈貼近真理,愈會退縮。


SANDRA搜尋網上字典,指出謊言是利用與事實不符的資料去瞞騙他人。立德提出,所用的資料真確無誤,卻去達到瞞騙的目的,又算不算謊言?阿水認為SANDRA所說的,是一個行為層面的界定。SANDRA與小麗強調,謊言要有瞞騙的目的,並認為「真」與「假」並不那麼難分辨。


阿水再次邀請立德解說,依他觀察所得,各個「謊言」的不同意思是甚麼。可惜時間有限,立德要退席歸家。


另外,小麗很欣賞作者所呈現的人生處境,當做了抉擇後又不喜歡,人會自欺欺人,而不去勇敢承認。這一點又誘發KRIS、阿水、SANDRA與小麗討論,人在抉擇時,究竟有沒有「沒有思考過」、「條件反射」式的抉擇。KRIS與阿水持相反意見,小麗則指出,當中的「條件反射」也是先前社會交往所帶來的結果,先前那些抉擇也是經過思考、抉擇的。


KRIS從這番討論,聯想到《勇敢新世界》中的那顆「Happy-pill」,說人有時寧願選擇「快樂的謊言」,只要能相信(被瞞騙)到底就好了。

謊言牽涉「真與假」,抉擇牽涉「醒覺性與偶發性」,都是文學藝術、人生的大課題,談也談之不盡。先前我們試過虛擬讀書會,能出席的就邊食邊傾,不能來的也可以後續分享。借用立德一句:只有問題沒有答案……大家,就一起繼續討論,繼續探索啦!